了這幾百銅板。你想想，幾百個銅板呢？怎麽說沒了便沒了呢？”

爹爹一想，頓時有些肉疼。他點了點頭，想要說話的時候，清溪攔住了他，對爹爹說：“那位嬸子要半斤木炭，爹爹幫忙稱一下。”

說完，清溪想，爹爹方才答應了，她若是現在表示反悔，會讓這男子覺得他們言而無信，反而不利於以後做生意，況且賣木炭，本來這價位就是活的。

她沒有決絕，只是……她看了一眼爹爹，有些惋惜，本來，她想要加上一兩個銅板，如今看樣子只能少賺些了，只是以後爹爹勢必會辛苦些，畢竟清溪她真的想要一輛屬於他們自己的馬車。

她笑著對男子說：“哥哥，若是你想買五個銅板一斤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，只是這木炭的量勢必要多上一些。”

男子算是看清楚了，這家做主的還真的是一個孩子。這孩子可以輕易地左右這大人的心思，想來，這孩子還真的不簡單。

他也不急，慢悠悠地問清溪：“多少呢？”

清溪笑了笑：“我們剛做這買賣，所以量上也不要求太多，那便是一日你至少買上二十斤木炭，那麽一個月意味著你要買六百斤木炭。只是不知道，哥哥一下子能要那麽多嗎？”

男子蹲下，揉了揉她的臉。

“哥哥，有許多家客棧，這些木炭當然還是少的。”

清溪笑了笑：“既然如此，我們還是白紙黑字寫一下比較好。哥哥覺得呢？”

男子笑了笑：“好啊。我早就準備好了。”說完，他直接從袖口掏出那張已經早已經寫好的協議。清溪湊近一看，赫然看到寫著五個銅板一斤。

“哥哥，怎麽會覺得我們一定會答應這個價格呢？”清溪指了指紙張說。

男子笑了笑：“我這可是一筆難得的大生意，一旦你們簽下，勢必這個冬日餓不住肚子了，畢竟這兒荒年，掙錢很不容易。”

清溪點頭，確實不容易，不過，既然他如此寫道，清溪認真地檢查了一遍，這才直接簽上爹爹的大名。說來，爹爹不識字，也只能她代簽了。

“妹妹上過學？”不知道是不是清溪一直哥哥哥哥的叫著，這男子倒也不客氣起來，直接以妹妹稱呼起清溪來了。

清溪汗，她貌似忘記她不識字的事情了，只是雖然爹爹不曾教過她，她只能再次拿梧桐當借口。

“沒有，不過，相識的一個哥哥曾經教過我寫字。雖然只是幾日，卻沒有想到，我卻記下了。恰好，哥哥這張紙上的字，我都學過，所以都是認識的。”

賣給客棧

男子點了點頭，有些好奇，不過見清溪不願意深談這個話題，他也就不再追問認字的事情了，畢竟這是他人的私事，他若是過分詢問，倒也是失了分寸了。

做人說話，當然要把握好這個分寸的。他又不是小孩子了，雖然他如今面對的是小孩子，可也不能因為對方是小孩子，就說話做事失了分寸，那樣更讓人笑話。

男子正打算收回契約，清溪笑了笑，伸手對男子說：“哥哥，應該一式兩份的，一人一份，這樣雙方都清楚時限呢！”

男子笑：“難得你這麽細心，我手裏還有另一份。”

清溪拿過，同樣簽上爹爹的大名，只是在落筆的時候，她突然想起，忘記標上木炭的重量，這可是最最重要的事情，怎麽能夠忘記呢！於是，她在契約上寫明，每日至少二十斤，而他至少購買兩個月。

“哥哥，這個時間應該沒有異議吧？”

男子笑：“妹妹，是看不起我吧？”

清溪見他如此說話，知道自己似乎是寫月份是寫少了，只是她不明白他的客棧有多大。

“妹妹，可有聽過汝來客棧？”

清溪眼前一亮，這可是大老板。

“我是這個縣鎮的掌櫃。”

清溪細細想了想，汝來客棧，這個縣鎮少說有三家啊，二十斤木炭對於三家客棧來說真的很少，看來，她確實低估了來人。

“小的有眼不識泰山。”爹爹開口說話，他搓了搓手上的灰塵，想要寒暄下，只是手上有灰塵，倒是有些不自在。

清溪畢竟孩童模樣，倒是天真地對他說：“那哥哥，可要多買些了。”

男子笑：“今日，先稱上五十斤吧。”

清溪笑：“好。只是這總額貌似不怎麽好聽，要不哥哥再買上十斤，我再送你五斤白炭如何？”

“妹妹真是爽快。那就六十斤吧。”

“哥哥，三百個銅板。”

“好。”

清溪笑：“這麽多，你怎麽拿回去呢？回來，我直接送木炭上門，怎麽樣？”

“那敢情好！我也省得來回折騰了。”

清溪跟爹爹說：“爹爹，先把六十斤稱出來。回來，我們送到汝來客棧去。”

“行。”爹爹笑說，“不知道要送到這裏哪一家呢？”

“街頭第一家。”

爹爹答應：“好。等會兒，我們就送去。”

“到時，我直接給現錢。”

“嗯。”清溪應道。

她忙招呼其他客人了。

待那人走掉，爹爹才說：“幸虧，爹爹今日多了些來，不過也只是帶了一百斤木炭，三十斤白炭。這木炭快要賣完了，只是這白炭似乎沒有人買啊。”

“畢竟還是太貴了。”爹爹感嘆。

清溪笑：“爹爹，貴有貴的好處，畢竟這不好燒出的。爹爹等會兒剩餘的二十斤木炭賣出去，我們就把六十斤木炭一起送到汝來客棧去。”

爹爹答應。

結果，與昨日一樣，很快便把剩餘的二十斤一起賣掉了，這左右站在這裏才不過半個時辰。爹爹讚嘆，怪不得你娘親昨日一直在說，多帶些過去，能賣的完了。不想今日還是帶少了。另外炭，我燒的剩下的也不多了，回去，上山多帶回來些。

清溪點頭，好。

添置棉衣

把木炭送到汝來客棧後，清溪便協同爹爹一起打算回家，只是臨到一家店鋪時，清溪被裏面精美的手爐吸引。

原來手爐也可以這般漂亮的？她以前是不在意寒冷的，甚至不知道寒冷為何物，可是自從前些日子赤腳走在雪地上，手上腳上都起了凍瘡，雖然如今好了，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疤痕還在的緣故，每每她看到冰雪，意外地覺得很冷。是冷的沒錯！此時家中有木炭，比起以前，他們暖和了很多，可是一出外面，寒氣刺骨，終究，他們衣衫還是太薄了些。爹爹娘親節儉慣了，所以並不覺得，可是賺的錢畢竟是要花的，所以清溪拉著爹爹停留在一家賣棉衣的店面。

爹爹也知道孩子跟著自己就沒有過了幾日好日子，如今天氣越來越冷，他們雖然有木炭撐著，可是再好的木炭，也比不上身上的暖和，所以爹爹權衡再三，買了二十斤的棉花和三匹麻布回去。

“孩子，等過幾日，木炭賣出去多了，我們再買好的。”

清溪知道家中的窮困情況，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變的，所以她點了點頭。

“有暖和的衣裳穿就可以了。”

爹爹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，有些感嘆女兒年幼懂事，只是他有些惋惜，若是她是兒子便好了，這樣子，他也能在村裏擡起頭了。雖然如今幹著這小小的生意，可是等年邁的時候，誰來養他們呢？爹爹有些發愁。

清溪不知道爹爹在發愁什麽，可是一時間，見他愁眉不展，清溪還以為自己停留在棉衣店鋪中，讓爹爹感到難受了。

“爹爹？”清溪想要安慰爹爹，卻不知道從何說起。她不會安慰人的，可是她卻知道若是一個人在愁悶中，一是給他一個絕對私密的空間，如今爹爹駕著驢車，她坐在他身旁盡量地少說話，而是給與他溫暖的懷抱。

清溪年齡還小，於是便臉紅地直接賴在爹爹的大腿上。撒嬌什麽的，這還不簡單？清溪想自己也可以做到，只是當她果真坐在爹爹的大腿上時候，她覺得自己的老臉一紅，有些不自在。雖然以前繈褓中時候，也沒有少躺在爹爹的腿上，可是那時候小，迫不得已。如今，她左右心一橫，確實做到了。

只是許久話噎在喉嚨中，怎麽也說不出撒嬌的味道。

“那個……”撒嬌什麽的，清溪捂臉，她果然做不來。

清溪挪了挪位置，還是選擇安靜地坐在一旁，靜靜地陪著父親便好了。畢竟大人的事情，她作為孩子還是少摻和為妙。畢竟爹爹有他自己的想法。

爹爹也許察覺到自己的臉色嚇到了清溪，於是他甩了甩頭，把這不該有的壞心情暫時甩掉。

他笑了笑：“清溪，等爹爹有錢了，咱們買一輛馬車，這樣左右都不會像這樣透風了。”

“爹爹，清溪不冷的。”清溪安慰爹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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